第一章 颓废
时间线拨回到我还在读高中二年级时的那个夏天,那时正值第二学期的中后期。我若没记错的话,那是春末某一天的下午,我从家中的床上昏昏沉沉的醒来,刚坐起来时脑袋很沉,像是被灌了铅一样。我晃晃悠悠的走到冰箱旁边,拿出了一罐牛磺酸饮料,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。望着桌上的烟灰缸,里面装满了烟头;地上的纸篓里,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卫生纸纸团;再看着窗台上,几个被捏的变形的啤酒易拉罐。
都想起来了,原来是我前一天晚上,刚和朋友在网吧通宵打了一整夜的lol,而且一晚上竟然一局都没有赢,连掉了几个段位的我,自然没有心情继续玩下去了。
“唉,每次跟你们一起打排位就没有顺的时候,基本就是连跪。”
一同在网吧的两个朋友分别是林天凯和杨宇豪,这两人是我的同班同学,我们三人构成了“逃课三人组”。而我说这话也并非怪罪他二人,只是一句调侃或者说是发发牢骚。
“妈的,当属你宋良辰玩的最烂、最坑好吧。”杨宇豪突然站起来说道。
“好了好了,别提这事了,一提就憋得慌。来,抽烟。”林天凯说罢,便从兜里掏出一盒红塔山要给我们分烟。
我摆了摆手说:“你这烟现在没法解闷,来抽我这利群,这个劲大。”说完我便一人一根的发烟,给他们两人点上之后再给自己也点上抽了起来。
“你们先玩,我歇会。”
“哈哈哈,辰哥你这是被打自闭了吧!”
“滚啊,消停玩你的吧。”
而后,我靠在电竞沙发上,一言不发,只是戴着耳机小口小口的嘬着烟,看烟雾从嘴边缓缓的飘到眼前,最后消失不见。是的,我就这样的发呆的坐着,但并不是因为累了或是“自闭了”,主要是我莫名的开始思考了起来,我为什么现在会坐在这里通宵,似乎是用这种方式来进行自我麻痹,只有在这样娱乐致死的环境中或许才能暂时的忘却心中的烦恼吧。
在这之前我确确实实经历了一些挫败,具体是怎么个事情此处暂且不表,后文可能会详细讲到。反正就是,一切都一败涂地,并且在学业上也是彻彻底底的荒废了,基本上是倒数的水平。所以,才有了我这样破罐破摔的局面,这样疯狂的娱乐确实会让我暂时的忘记这些时刻摆在眼前的不堪,但一旦停下来,那种焦虑与挫败感便会马上冲过来压在我身上。
不知道我发呆了多久,烟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,不觉之间烟盒见底了。想来也确实有些累了,我站起身来跟他们说我要回家了。
“7点才下机呢,现在刚5点多,不再玩会就走了?”林天凯问道。
我摆摆手道:“算了,熬不动了,想回去睡觉了,告辞。”
“好吧,那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通知一声。”
我走后,他们两人继续玩了起来。而我并没有选择马上回家,而是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会。由于地处东北,所以即使临近夏天,也是感受不到燥热的感觉,至少清晨是这样的。
按照计划,我应该是叫一辆网约车或者路边拦一辆出租车回家的,不过想来回家也是无趣,并且在网吧里坐了一整晚了确实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的,于是我便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城市的街道里游荡。
春末的5点多钟,太阳已经升起一半了,阳光照射在写字楼的玻璃上反射到我的眼睛里,是那般的绚烂。
“于我而言,生活也并非那样糟糕,至少这一刻的太阳是为我闪耀、给我温暖。”
走着走着,我停了下来,因为我被一块牌匾吸引去了注意力。我震惊了,竟然有成人用品店用这么大的牌匾,上面赫然写着“xx成人”,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成人用品店。也不知是我好奇心实在是重,还是当时一整晚没睡觉脑子抽了,我竟直接推门进去想要一探究竟。
刚一进去,我被里面各种奇奇怪怪的“玩具”吸引了注意,这些可是只在“电影”里看到过的玩意,这对于我这个正值青春的少年来说,真是开了眼了。最重量级的是,角落里售货机里摆放着一个硅胶娃娃,我盯着瞅了好半天,夸张点说就是口水要留下来了。
这做工怎么做到如此精细的,我心中不由得感叹。我直直的盯着看,眼珠子都快耷拉下来了。
正当我看的一愣一愣的时候,我方才发现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还有一个人,是个四十五岁左右的大叔。
我靠,他什么时候进来的…等下,刚才我那副神态是不是全被他看到了。我心里开始了一阵胡思乱想,此时只觉得尴尬至极。这地方确实无人售货,但不代表不会同时出现两个顾客。在我发现他的时候还跟他对视上了,他脸上似乎在做着一个憋笑的表情。
估计这大叔在笑话我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吧,不过他也是够厉害的,明知道这里有人还是要进来,他可能不尴尬,那么尴尬的就是我了。
随即我灰溜溜的跑了出去,躲在远处观察,看到他出去时手中拿着两盒Durex,我心中不由得称赞他一句“老当益壮”。
看了下时间,快5:30了,早市该出摊的都出完摊了,我去附近的摊上点了一笼包子、一笼烧麦、一碗豆浆、两根油条,十六七岁时正是最能吃的时候,所以当时点了这么多也不足为怪。吃饱喝足后,坐在那又是缓缓地抽了一根烟,要不是走之前顺走了林天凯的5根红塔山,估计这时我大概率会是在抓耳挠腮的找烟抽。
六点多了,我决定回家了,这地方离我家已经没多远了,遂决定就走回去吧。在我走在路上时,我又不禁地思考起了那个问题:我这样的自暴自弃行为到底对不对。虽说这个问题让别人来回答,给出的答案大概是否定的,但以我的感受来说,我确实毫无斗志可言,只觉得应该尽兴乃至癫狂的玩才能填补心中的恐惧。而让我恐惧的是不堪的现实,绕过高考的捷径尝试去走了,并且还是以一种梭哈的方式,但是很可惜失败了,而在当时也仅剩一年就要高考了,以当时的情况来看,大概考上本科都能说是奇迹了。
逃避确实很爽,不过过后肯定还是要去面对问题解决问题的,但是…又有什么解决方法呢?
正当我思绪飞扬的时候,肩膀被突然拍了一下。由于一整晚没睡,神经比较衰弱,再加之我正在沉思,所以我被吓了一跳。嗯,没错,物理意义上的一“跳”。
“靠,谁呀,这么吓我。”我小声嘀咕道。
回头一看,是蒋春霏。
她显然也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,“你这是…怎么了?”
我叹口气道:“也没什么,昨晚在网吧玩了一宿,经不起你这突然来的一下。”
“原来如此,对…对不起呀…诶,等下,你昨晚玩一通宵,你今天来学校怎么办?要睡一整天?”
由于此时已经6:30左右,所以我撞见的正是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她,正在上学的路上。
“我啊,不去了,翘了。”
“那你不怕学校给你家里打电话吗?你的班主任不会到处找你吗?”
“让他们找去吧,我会给我的班主任发条短信,告诉她我是安全的,只是不想去学校罢了。至于其他的,等我歇好了再说。”
“你这样子…真要…”
我摆摆手,打断了她说了只有一半的话。“首先呢,我就是太闷了,想这样解解乏。还有呢,就算是奋斗,也得找个精力充沛的时候吧,总不能是我今天这个状态对吧。”说完我便露出了我特有的贱笑。其实,我知道她后边要说什么,不过她不说出来我还能逃避一下现实。
她看样子好像是有些不甘心,因为她没能说的动我,之前我们之间就会争论各种问题而故意的抬杠,不过大多时候都是我退一步故意放水让她赢,不过今天有点例外,我直接把她弄的没话说了。
我继续笑道:“别跟我在这胡扯了,快走吧,再一会迟到了。”
于是我们便在下一个路口道别后分开了。
蒋春霏,是我同校同年级的一位朋友,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关系比较密切的异性吧(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是唯一一个)。她性格上很是开朗,落落大方,大概…是可以当哥们处的那种了,并且也是成绩优异的存在。
和她的相识说来也很简单,就是在一年前,当时被朋友羽毛球馆里打球,但这家伙竟然自己有事情先跑了。我秉持着不能浪费的原则,就算只是坐在场馆里蹭空调吹,也不能浪费剩下的时长。后来,便是不知为何也落单了的她走到我旁边,发起了打球邀请。我欣然同意了,不过我作为一个被朋友强行拉过来玩的人,自然没什么水平,所以是被她爆扣。
结束后和她交流才得知彼此的校友身份,并且双方玩的也都挺开心的,就交换了联系方式,如此便算是相识了。
回到主线,慢慢悠悠的我到家了,把身上的衣服裤子脱下来随手扔到了洗衣机里,便疲惫的躺在了桌前的电竞椅上。
这时不知怎的突然浑身一阵燥热,大概是回想起逛的成人用品店里硅胶假人的样子了吧。
我当即按耐不住了,打开了浏览器,输入了一串以http开头的神秘代码后,在搜索框中输入了“相沢南”(可以说我的青春都是靠她度过来的了),随后挑剔的点开了一个视频,拽来了一包纸巾。随后…兽性大发。随着虎躯一震,纸篓里又多了五团卫生纸,我干净利落的关掉浏览器,又开始后悔了起来:当时为什么没能克制住自己。现在也是佩服自己那时的身体素质,因为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我通宵之后。
而后我便去洗澡,在洗澡时我还开了一罐啤酒,边淋浴边喝。
最后折腾完了,给林天凯和杨宇豪道了声平安后,我躺在床上,呼呼大睡了起来…
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钟,于是便有了文章开头的场景,我坐在沙发上喝着牛磺酸饮料试着让自己清醒点。
这时我看到了手机上好多个未接来电,都是爸妈打来的。我暗叫不妙,不会是他们联系不上我开始担心了吧。
我播了回去,接通后我正要开口去说我很好时,电话那头传来愤怒的咆哮。
“小崽子,胆肥了是吧,敢直接不去学校了?”